那么，SWIFT是否低估了真实的人民币全球支付水平？

SWIFT（Society for Worldwide Interbank Financial Telecommunications），即环球银行金融电讯协会，是全球最重要的金融报文传输网络。它不直接处理资金转账，而是为银行间通讯制定统一的标准，确保跨境支付等信息的准确传递。

每个成员银行都拥有自己的SWIFT CODE，如中国银行北京分行的代码为BKCHCNBJ300，这一代码包含了银行代码、国家代码、地区代码以及分行代码等多个层次的信息，通过这个代码，银行间可以相互发送和接收报文。这也就是为什么人们在进行大额跨境转账操作时，需要填写收款银行的SWIFTCODE，用于识别银行。

SWIFT的报文支持多种场景，包括客户汇款、银行头寸调拨、外汇买卖和存放款等。目前，SWIFT全球覆盖200多个国家和地区、1.1万多家金融机构。

但需要指出的是，SWIFT全球支付货币指标并不能全面反映货币国际使用情况。首先，全球主要货币中，欧元、英镑、加拿大元等发行国（地区）的大量境内支付会使用SWIFT报文，而中国境内支付系统通过自身渠道传输信息，相关资金支付不会纳入到SWIFT统计。因此，SWIFT全球支付货币指标会低估人民币国际使用情况。

其次，并非所有的跨境支付都会通过SWIFT传输报文。据财新了解，按笔数计算，金额低于1万美元的小额支付在跨境交易中占据多数，但其中仅部分通过SWIFT网络完成。其余则为大额支付，主要依托SWIFT系统处理，因其对系统安全性与稳定性有更高要求。

再次，同一家银行位于不同国家或地区的分行之间的跨境支付，也不一定会经过SWIFTt。财新向一家中资银行了解到的情况是，比如两家有贸易往来的公司，他们的账户刚好都开在一家银行，一家在该银行的北京分行，另外一家在该银行的沙特分行，那么这两家公司之间的跨境支付，就不一定会经过SWIFT。

对于全球人民币支付来说，目前还可通过CIPS办理。

CIPS，即人民币跨境支付系统（Cross-border Interbank Payment System），是中国人民银行专门为跨境人民币支付业务开发的资金清算结算系统，旨在向境内外参与者的跨境人民币业务提供资金清算和结算服务，是人民币国际化进程中的重要金融基础设施之一。

相对于SWIFT是一个纯报文系统，CIPS既有信息传输功能，也能办理资金结算。信息传输方面，CIPS最初主要在境内应用，但近两年在人民币跨境支付的应用中越来越多。

作为人民币跨境支付的“高速公路”，2015年上线的人民币跨境支付系统（CIPS）网络持续扩大。截至2025年5月末，CIPS拥有174家直接参与者、1509家间接参与者，覆盖了全球180多个国家的4900多家法人机构。6月18日，标准银行、非洲进出口银行、阿布扎比第一银行、吉尔吉斯斯坦Eldik Bank、大华银行成为CIPS直接参与者。

CIPS的业务量也稳步增长。CIPS公布的数据显示，2024年CIPS累计处理跨境人民币支付业务金额175万亿元，同比增长43%。2022年至2024年，CIPS业务笔数和金额的复合增长率分别达到35%和30%。

一位熟悉跨境支付的业内人士向财新指出，CIPS建成之后，人民币跨境支付就开始尽可能走CIPS了。“在境内直参行、境外直参行的范围越来越大的情况下，走这个通道会更高效，因为它是点对点，能节约清算的时间和成本。目前，中国境内与境外国家和地区之间的跨境人民币支付大部分都已经不用SWIFT报文了。”

还有什么因素可能影响SWIFT的全球支付货币排名？业内专家向财新指出，从过去的情况看，短时间内出现的套利机会也会影响货币的排名。“比如，2025年4月，美国国债收益率突然飙升，引发了一波套利交易。很多投资者抛掉手里的美元资产，转而借入低息的日元，再把日元换成美元去购买美债。这一系列操作让日元交易突然活跃。4月日元在全球支付中的占比从3.87%攀升到4.03%，套利交易也起到了一些作用。”

考虑上述因素，按同比口径估算，人民币在全球国际支付中的占比超过英镑、日元、加元，位居全球第三大支付货币。